×
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?普京回应语惊四座!
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?谁又会支持日本?近日,普京说了一句话,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...
普京到底说了什么,打死你也想不到
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
新亮剑之活着再见

第一章  激战土围子(一)

土围子的战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,孟占山正在二道岗子跟自己的政委发牢骚呢。

孟占山人高马大,脸上棱角分明,两道利剑般的浓眉下,一双鹰眼精光四射,浑身上下铁打铜铸般的结实。

此次补充营被安排成了打援部队,而且放在了最不可能的黑水河方向,孟占山对此极为不满,此刻正骂骂咧咧的踱来踱去,急的像头困兽。

老2团自进入华北以来,一连打了六仗,可都是一二三营打的,补充营成了“担架队”,一直在忙着输送弹药和运送伤员。期间也打过两仗,可都是配合兄弟部队牵制或迷惑敌人,用孟占山的话来说就是——净他娘的跑龙套了。

为此,孟占山一直技痒,总想着实实在在的跟敌人干上一场。

对他孟占山来说,就没有比打仗更过瘾的事了,胡吃海塞比不上,穿青挂皂比不上,就连当新郎入洞房也比不上。

他十六岁当兵,早已身经百战,多少次大难不死,已经赚了又赚,老天爷待他不薄了,他还能奢望什么呢?战场就是他的乐土,枪炮就是他的玩具,连身上的伤疤都成了他的军功章。

听说要打土围子,孟占山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,眼巴巴的等着团长分派任务。这种大仗,几个月也轮不上一回,他琢磨着,都跑了六回龙套了,这回总该给次主角了吧,谁知一番布置下来,又被安排了个打酱油的角色,弄得他差点没搂住火。

团长把主攻给了三营和特务连,对于三个可能来援的方向(灵庙方向、马店方向和黑水河方向),他考虑距离较近的灵庙和马店方向可能性较大,因此采取了“立足一二,兼顾第三”的方针,让一营、二营“立足一二”,让补充营“兼顾第三”,弄的孟占山郁闷无比。

没办法,谁让自己是补充营呢?又是戴罪之身,就算受点委屈,也得忍着。于是孟占山咬了半天的牙花子,一直忍着没吭声。

到了二道岗子,孟占山一声令下,部队连夜开挖,先挖了战壕和隐蔽所,又在公路上搞破坏,把路面弄了个千疮百孔。为了增加效果,还在关键部位埋了十几颗地雷,等一切准备就绪,表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五点。

孟占山不放心,又拉着罗教导员到各个位置转了一圈,看看没有纰漏,这才回到了掩蔽所,背靠阴冷的土墙坐了下来。

已是秋末冬初了,凛冽的北风在暗夜里刮得“呜呜”的,跟鬼哭狼嚎似的。

孟占山感觉眼皮有点沉,就把身子往下顺了顺,枕着一块石头闭上了眼睛。可要命的是,他的心里就跟猫抓似的,怎么也睡不着。于是没过多久,就一咕噜又爬了起来,开始在隐蔽所里踱来踱去。

此刻的孟占山,心里就像个钟摆,一会儿摆向土围子,一会儿又摆向灵庙和马店,就是没停留在脚下的一亩三分地。

教导员罗文英正咂吧着一根干辣椒,他个子不高,身子骨单薄,此刻正被辣得面红耳赤、龇牙咧嘴的。

“嘶……真辣。唉,我说老孟,你他娘的就不能坐一会儿,我看着眼晕。”

“我他娘的坐得住嘛我,这土围子都快打了半小时了,可咱这边还是不见一兵一卒,也没有团部的撤退命令,这不急死人嘛?”

“嘶……我说老孟,你还别说,你这土法还真灵,我他娘的现在浑身发热,连汗都出来了。”

孟占山立马换了副笑脸,冲着罗文英抛去一个媚眼:“唉呦,我的大教导员,瞧你这眼泪汪汪的样,认识的知道你是教导员,这不认识的,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媳妇呢。”

“去你娘的!老子就是着了你的道,嘶……这玩意真辣,一进嘴里就跟冒了烟似的,呛得人直流泪。嘶……那股子辣劲都钻到骨子里去了,老子现在浑身燥热,都能喷出火来。”

罗文英说着,照着孟占山就是一拳。他俩是大别山老乡,红军时期就认识,熟的能合穿一条裤子。

“知足吧,小子。当年爬夹金山,要不是老班长塞给咱一根干辣椒,咱早冻死在山上了……哎?他娘的,不对呀?怎么说着说着就叫你小子给带偏了。你快说说,团里为什么还不通知咱撤退?”

“唉,谁知道呢?要不,派个通信员问问?”

“别问了,那么远的路。我估摸着,命令就在路上。唉,这一回,指不定又有多少战士要发烧呢。”

孟占山嘟囔着,透过瞭望孔扫了一眼外面的阵地。

岗子上夜色正浓,在呜呜的北风中显得黑魆魆的。两排身穿粗布军装的战士正抱着枪挤在齐腰深的战壕里打盹,隐约还能听见轻微的呼噜声。

一阵寒风吹过,冻得孟占山两排牙齿直打颤,“他奶奶的……再这么下去……老子……都要冻成肉干了。”

“嗨,我说老孟,耐住性子,你可不是沉不住气的人。”

“我靠,我耐得住嘛我?让那个常大山去打据点,能成吗?……那是个就会死打硬拼的主,让他去打据点,那还不是秤砣碰铁蛋——硬碰硬……再说了,这个方向上只有杨家桥车站,那可是鬼子的心尖子,鬼子能出来吗?唉……这肉吃不着也就算了,可总得给口汤喝吧……这大冷天的,让咱在这喝西北风,这不是他娘的欺负人嘛?”

“行了,老伙计,我知道你是捞不着仗打难受。可咱不是刚成立不久嘛,团里面给咱派个轻活也是照顾咱。再说了,万一车站的敌人出来了呢?……”

“扯谈!”没等罗文英说完,孟占山就劈头盖脑的打断了他:“你他娘脑残呐?这车站距离土围子的直线距离都有八十多里,还要经过这片丘陵地带,等他们赶到了,黄瓜菜都凉了。”

罗文英没搭腔,苦笑着摇了摇头。他知道孟占山的脾性,这是个十足的好战分子,一听到打仗就激动得百爪挠心,此刻一点就炸,他才不触那个霉头呢。

见罗文英不搭腔,孟占山更来劲了:“他奶奶的,前几次就拿咱当担架队,累死累活不说,还没多少功劳。最气人的是,上一次居然安排咱去搞布鞋,让咱大老爷们整天介跟一群娘们打交道,唉……真是憋屈死了。”

罗文英耐不住了,瞪着眼睛斥喝道:“靠,就你小子意见多。这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你不知道嘛?再说了,你小子为啥被降职,嗯?……你跟人家老一团的孙团长叽叽歪歪不说,说急了还动手,简直反了你了。唉,也就咱旅长拿你当块料,只降了你一级,还把你调到了老2团,你小子别不识好歹,再犯浑谁都帮不了你。”

孟占山叹了口气,怪模怪样地笑了笑:“唉……得,我错了,我错了还不行吗?打今儿起啊,就算是有人往咱头上拉屎撒尿,咱也笑着不吭声。这总成了吧?”

罗文英想笑,旋即又克制住了。

这是个松松缰绳就尥蹶子的主,必须摁着。

“明白就好,别两天不打就上房揭瓦。你要是再犯错误,连咱旅长也脱不了干系。知道吗你?”

孟占山“哦”了一声,沉默下来,开始挨个兜摸,摸了老半天才问:“喂,伙计,有烟吗?给一根,让咱定定神,要不咱闹心。”

“胡闹!这里是阵地,能抽烟嘛?你小子急啥?屁股底下有火啊?给我老实待着!”

孟占山显然有些不好消受,翻着眼珠子瞪了罗文英一眼,随即把破棉袄往身上裹了裹,然后两眼一闭,靠在战壕上发出呼呼的鼾声。

罗文英笑了,那明显有些做作的鼾声让他如释重负……旅长交代过,一定要好好治治这小子,罗文英当时很痛快就答应了。

他太了解这小子了,这是个性情中人,最怕对不住朋友,喜欢谁就跟谁血亲血亲的,不喜欢谁也从来不加掩饰,他就是要拿这小子在意的人来打压打压他,看起来效果还不错。

可话说回来了,这土围子都快打了半小时了,即不见来敌,也不见撤退命令,不要说是孟占山,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急了。

这老2团打仗,讲究的是个“快”字,攻击快,撤出也快。

可是这一回,这是怎么了?

他哪里知道,土围子的战斗,遇上大麻烦了。

团指挥所里,政委赵玉田正焦急地审视着地图,团长韩山河从隐蔽所外大踏步走进,边走边喊:“王参谋,王参谋,敌人的援军到哪儿了?”

“哐!”的一声,一发炮弹就在隐蔽所附近落下,震得整个隐蔽所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,一蓬灰土和碎渣从穹顶震落,形成呛人的烟雾,在隐蔽所里弥漫开来。

众人不为所动,王参谋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在地图上掸了掸,比划着说:“团长,在这!灵庙据点的援军被一营阻击于徐家铺一线,马店据点的援军被二营阻击于老河口一线,两个营长派人来报告说,援军并没有携带重武器,他们有信心挡住敌人。”

一旁的赵政委插话了:“老韩,前面打的怎么样了?”

韩山河脸色一沉:“不顺!外墙还是没有拿下,这个常大个子也不知是怎么搞的?地道迟迟挖不到位,我已把那门九二式也派上去了,轰他娘的!”

“老韩,这都快四十分钟了,咱压力太大,是不是考虑撤军?”

韩山河没有回答,拧起眉毛陷入了思考。

这一仗是老2团进入华北以来的头场大仗,前段时间也打过几仗,可都是打了就走的伏击战,干巴利索脆。可这一次不同了,这一次是攻坚,准备一举拿下土围子,一来拔掉这颗钉子,二来给部队搞点补给。

部队现在太困难了,十一月的华北已是寒风凛冽,可许多战士还穿着单衣,薄薄的粗布军装根本就挡不住嗖嗖的寒风,感冒发烧的比比皆是。

不光是冬装问题,枪支弹药也极度匮乏。一千多号人马,拢共才七百多条枪,还尽是些老旧枪械,什么汉阳造、沈阳造、章丘造……五花八门。全团最拿得出手的也不过是六挺捷克式,还都是仿造的,时不时就得出点故障。

最惨的是补充营,平均三人一条枪,每枪才三发子弹,人称“三枪八路”,实在是捉襟见肘。

事情明摆着,要武器就得从敌人手里夺。可敌人也不白给啊,守着据点,通着公路,你打个伏击,缴获有限,想干把大的,就得端炮楼。

鬼子在炮楼里藏了不少好东西,什么步枪、机枪、子弹、手榴弹,甚至还有掷弹筒和迫击炮。除了武器以外,还有大量的储备物资,什么被服、牛肉罐头,香烟,日本清酒……简直是应有尽有。每打下一座炮楼,部队比过年还热闹。

可端炮楼难吶,鬼子的炮楼修的又高又皮实,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,要想打下来谈何容易。

土围子位于黑水河北岸,原是一个20多户的小村子,后被日军改造成了据点,此地为进出太行山的门户,因此被扩建成了数一数二的大据点,平时储备的物资极多,如果能打下来,油水大了去了。

韩山河想打土围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可碍于实力一直没敢动作,这一次之所以敢打,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八成把握。

近日敌人在河间公路上来往频繁,情报显示,这是敌人正在换防,土围子据点刚和新鹿的敌人换防,由新鹿的一个伪军中队和一个日军小队入替现在的日军中队,他准备趁敌人立足未稳,打他个措手不及,一举抜掉这颗钉子。

旅部批准了他的作战计划,并且一下子支援了六百多斤炸药,加上团里原有的二百多斤,已有近千斤了。更重要的是,旅部还支援他了一门大杀器——九二式步兵炮。

那是老1团在老河口战斗中缴获的,连老1团自己都没舍得用过,旅长硬是虎着脸给借来了,心疼的老1团的孙团长嗷嗷直叫。

这种大杀器可是炮楼子的天生克星,有了它,什么样的乌龟壳敲不开?韩山河为此信心满满,准备秣兵历马大干一场。

他相信,这一次十拿九稳,不但能拿下来,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。

可谁曾想,战斗打到现在,都快四十分钟了,居然打成了僵局。

撤?太可惜了!

目前弹药消耗颇大,几乎动了血本,就这么无功而返,简直是太难受了!再说了,借来的大炮还没用上呢,他觉得再拱一拱就能拿下。

他一向是个谨慎之人,可人穷志短,马瘦毛长,这一次,他决定豁出去了。

“补充营那边有情况吗?”韩山河问。他最担心的还是车站方向,只要车站的敌人不出动,仗就有得打。车站的敌人距离较远,又有补充营可以挡一阵,只要他速战速决,其奈我何?

“还没有。”王参谋回答。

“嗯,那就好,那我们就还有时间。王参谋,通知补充营,如果敌人来援,务必阻敌至七点钟。”

“是!”

对于车站方向,韩山河始终是不大放心的,虽然车站离得较远,而且在历次战斗中车站的敌人也从来没出动过,可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的。

把孟占山放在车站方向,韩山河也是不大放心的,那个孟占山一向难以驾驭,关于他的劣迹韩山河已经听闻了一箩筐,说实话,要不是实在无兵可派,韩山河甚至连车站方向也不想交给孟占山,让他抬抬担架就行,省得提心吊胆。

“电话线怎么还没架过来?去催一下。”

“来了,来了。”通信班的赵大柱一边布线,一边抱着电话机跑进隐蔽所。

韩山河摇动手柄,抓起电话,听筒里立刻传来剧烈的爆炸声。

“喂,常营长嘛?”

“是我!”听筒里传来嘶哑的声音。

“你听着,必须在一小时之内拿下土围子,要不惜一切代价。”

“是!团长!头条地道被狗日的炸塌了,第二条地道已经挖的差不多了,我已经组织好突击队,只要炸塌了外墙,我保证半小时之内拿下战斗,不然我提头来见!”

“他奶奶的,我不要你的脑袋,我要土围子!”韩山河大声吼道,声音又狠又凶,震得常大山的耳膜嗡嗡直响。

“是!”常大山打了个激灵,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团长很少骂娘,看来是真急了。

军令如山倒,常大山感到一种大山一样的沉重,他“砰”的一声掼下电话,抓起望远镜向前沿阵地望去。

从瞭望口望去,前沿阵地上枪炮声震耳欲聋,伴随着一连串的爆炸,腾起大团大团的火球。

数百米外的开阔地上,有一道三米多高的围墙,围墙的四角都修有炮楼,炮楼和围墙上闪着耀眼的火花。几部强光探照灯正扫来扫去,凝固般的光柱一扫过来,几十米内的椭圆形区域顿时亮如白昼。

望远镜里,几个奔跑的人影忽然被光影套住,立即遭到毁灭性打击,他们像喝醉了酒似的,在连续火力的打击下,摇摆着、倒退着、嘴巴大张着,在硝烟中手舞足蹈,脸上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……

常大山的眼睛湿润了,一种温热的液体刹那间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
一道道摇曳的光柱在他眼前晃动,这种群魔乱舞的现象严重地刺伤了他的神经,他的面部扭曲,怒目圆睁,一股深深的恨意直冲脑门。

“不行,必须毁了狗日的!”他大声咒骂着,用嘶哑的声音唤了声:“小田,小田……”

“到!”警卫员远远地跑来。

“跑哪儿去了?”常大山用血红的眼珠子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:“去告诉一连长,安排特等射手,专打探照灯,给我玩命的打,不许节省子弹。”

“是!”小田应了一声,迅速消失在夜色里。

常大山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,从怀里摸出个小酒葫芦,摇了摇,拧开,一扬脖就往嘴里倒,胃里很快就有了暖意,又从兜里摸出半截烟,借着冒烟的木棍点着,贪婪地吸了两口,刺痛的神经立马就有了种舒缓的感觉。

他定了定神,又抓起望远镜。

敌人的探照灯狡猾的紧,时照时不照的。这种军用探照灯射程远,光线强,能把二百米以内的范围照得通亮。

必须打掉它,否则偌大的开阔地上连只鞋也藏不住!

“叭——勾!”

“叭——勾!”

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,一听就是三八大盖那略带回音儿的射击声,可炮楼上的探照灯却依旧雪亮。

“娘的!”常大山骂了一声,抓起身边的步枪,一阵风似的跑出隐蔽所。

百十米开外的突前战壕里,几个特等射手正在聚精会神地瞄准。常大山呼啸而至,扳过一个特等射手的身子,把手里的汉阳造一伸,替换下后者的三八大盖。

三八大盖的枪身和枪管都要比汉阳造长一些,不上刺刀也有四尺来长,这样一来,枪身的基线也就相应拉长,射击精度相当高。

风很大,距离约三百米,三八大盖的有效射程在四百五十米左右,够了!

可是,要在灯光刺目的一瞬锁定目标,还要在瞬间推算出子弹变线后的落点,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常大山架稳枪身,调整了一下标尺,瞄向东南角的炮楼,在光束闪过的瞬间,他迅速扣动了扳机。

“叭——勾!”

火线一闪即逝,探照灯却毫无反应,依旧明晃晃的照着。

他迅速拉动枪栓,再瞄准,探照灯却“噗”的一下熄灭了。

“操!”他蹦出一句,眼前的视野突然变得白茫茫一片,远远望去,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沌。

他把眼睛闭上,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,让心中的怒火发泄出几分,然后把脸缓缓地贴在枪帮子上,又往后挪了挪枪托,稳稳地支在肩上,最后吐了口气,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。

敌人像是照顾他的情绪似的,很快,探照灯“唰”的一下又亮了。他猛地睁开眼,瞟了灯光一眼,把枪口微微上抬,再次修订了标尺。

“不要急……”他努力提醒自己,并尽量把呼吸变得平顺一些。

终于,灯光再次扫过。

就在快要眼盲的瞬间,他轻轻扣动了扳机。

“叭——勾!”

“哗啦!”

两种声响先后传入耳膜,那个发光体在碎裂声中猛的一亮,随后就熄灭了。

“好,打得好!”身后传来由衷的赞叹声。

常大山有点小激动,可他迅速就恢复了平静,随即把枪口转向西南角的炮楼。

“叭——勾!”

他的手指还未扣动,西南角的探照灯已随着“哗啦”一声熄灭了。

特等射手二喜子得意的把脸扭过来龇了龇牙,他在二喜子的脑袋上重重地揉了一把,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这两发子弹的命中大大的改变了我方双方的态势,开阔地上顿时陷入黑暗。

与此同时,开阔地上“呼啦”一下就冒出许多人头,他们大胆地动作着,把脚下的泥土挖的“咯啦咯啦”直响。他们正在土工作业,只是由于探照灯的骚扰一直进展极慢,现在一片漆黑,他们瞬间就活跃起来。

两个作业组都身负重任,一个挖地道,用来爆破围墙,另一个则挖战壕,用来运送九二式步兵炮。

左边的地道渐渐没入地下。右边的战壕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延伸,它大部分时间都隐没在黑暗里,偶尔也会被爆炸的火光映红。

常大山的心猛地揪成一团。

战壕后面,一门九二式步兵炮正沿壕推进,炮手们正在拼命拉拽,每前进一步都异常困难。

应该趁此良机,一鼓作气把大炮拉上去,打狗日的一个措手不及。

可战壕太窄,前后只能容纳两人,想要快速推进谈何容易?

敌人的火力点在漫无目标地射击着,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威胁。

现在常大山什么也顾不上了,一门心思地望着那门步兵炮,心里在不停地祷告:老天啊,一定要保佑,让这门大炮拉上去。

可是,老天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祷告。下一秒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

“嗵”的一声,一道白光直升天空,没有任何的爆炸声。

“嗤——”一个白色的发光体拖着浓烟在半空中剧烈的燃烧起来,开阔地上顿时亮如白昼。

正在掘进中的战壕完全暴露,战士们连忙放下铁锹躲避。

敌人显然发现了躲避中的战士,两具掷弹筒同时打来,炮弹划着弧线呼啸着落向战壕。

几名战士被炸得血肉横飞,连带后面的步兵炮也笼罩在一片烟硝尘雾里。

怎么办?怎么办?

那门步兵炮可是全旅的宝贝,有了它,日军的碉堡和炮楼就成了活棺材。

日军在丢炮以后反应强烈,居然出动了一个大队的人马想要抢回,老一团运用“蘑菇战术”和敌人兜兜转转了好几天,才把敌人甩掉。

滑稽的是,日军居然在路过的村庄上刷标语隔空喊话:“还我炮来,以后不打贵军了。”弄得孙团长哭笑不得。

后来才知道,原来日军的条例里规定丢失重武器是要重罚的,怪不得敌人不依不饶。

这样的利器,如果毁在自己手里,还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?

常大山把牙齿咬得“咯咯”直响,抓起一个土块,用力地捏成了渣。

不行,必须把敌人的火力引开,让那门九二式拉上去,决不能让敌人把大炮给毁了。常大山在一瞬就做出了决定:立刻从北面发起强攻,把敌人的火力引开,让那门大炮拉上去。

现在敌人凭坚据守,九二式正是攻坚的利器,只要能抵近射击,一炮一个准。

当然喽,这里面也有不得不说的苦衷,这门九二式的最大射程足有两千多米,可此炮瞄准镜已被日军拆除,没了瞄准镜,我们的炮手射术又不精,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大炮隐蔽推进,在距离目标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,打开炮栓,用炮膛直接瞄准,方能一击中的。

这就叫做——给大炮上刺刀。

可是,要在炮楼没有被摧毁之前就发动强攻,就一定会承受敌人交叉火力的打击,牺牲可能会很大。

唉,他不想置战士于死地,可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。

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飞快闪过——娘的,要是那个孟占山在,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?

然而,他很快就打住了。

操,你是怎么回事?你不比他差。

那小子平时就瞧你不起,现在灰溜溜的跑到了补充营,正是你扬眉吐气的时候。

他不是说你不会打仗嘛,那你就打给他看。

想到这儿,他怒吼一声:”传我命令,突击队立即从北面发起强攻!给我狠狠打!“

目录下一章
功能呼出区
content